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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点儿东西

【异坤/甜】银河诗集

想表达的很多,都在010203里。都说作者的意志点出来就没意思了,但还是想表达一下,这就是我眼里的cxk。

强者背后,光环之外,他是什么样的。

以及,为什么是wzy。

  

0/1


  蔡徐坤坐在练习室的角落里。


  天色渐晚,黄昏低头垂脑地爬上岗位准备工作。暖色调的光热缓慢地挪移,普照大地的同时恰到好处地错过这一间密不透风的空间。

  晚饭点到,其余人都三两结伴地往食堂走,一边吐槽不知道今天又有什么创新菜式,一边又不着痕迹地加快步伐,准备一手包圆肉菜。

  他懒得动,顶着一脑门的汗去哪里都叫人不快。羽绒服放在走廊的那一头,距离可以用光年计算。一顿饭不吃也饿不死人,红军长征什么苦没吃过。

  赞颂过黄色人种的生理伟大后,蔡徐坤心安理得地缩在这里。


  他想他是喜欢王子异的,所以没有阻拦他和同组合的朋友一起去吃饭。

  即使他面目恳切地邀请自己一同品尝炖得稀烂的面条疙瘩或者油花四溅的回锅肉片。

  

  王子异真好啊。

  一脸岁月无伤的样子,好像人间刀光剑影招招见血,偏他金丝软甲护体,一个侧身一个飞踢一个闪躲,将这炮火连天都悉数避开,二十来年都是四季如春。

  像是一个皮毛柔顺的恒温动物,喜怒哀乐都掐有分寸,待人接物也保有余地。有一丁点呆头呆脑的认真,是因为他翘掉了从苦难里鲜血淋漓地爬起这一门选修课。

  真倒霉,蔡徐坤想,这一门我是满分啊。


  牙尖嘴利的小狮子,最喜欢的不是头顶王字的花脸虎,而是阳光。


  稀奇古怪的浮想联翩被打断,裹着羽绒服的男孩好像听见了召唤,悄声无息地窜到他身边,将他的脑袋瓜按在自己肩膀上,“累了?”

  看吧,这人就是这样,蔡徐坤一边翻白眼腹诽他暴君,一边乖头乖脑地在他肩窝里找好自己的固定位置,吸吸鼻子闻他身上的古龙水。

  蔡徐坤觉得自己突然有点高兴,但是说不出为什么,也不想给王子异讲,干脆就自顾自地表演起舌头吐泡泡,咕噜咕噜地玩得起劲。

  王子异跟着他学,差点舌头抽筋。


  看吧,他学不会这个,蔡徐坤肯定自己的想法。

  在异国他乡的很多个夜深人静四下无人,他都是这样一边用舌头吐泡泡,一边哄自己不要睡着,三分钟以后爬起来再战一场。

  你学不会的,他跟王子异说,因为你的夜深人静从来不是一个人。

  

  王子异点了点头,窸窸窣窣一阵,然后从兜里摸出搜刮来大白兔奶糖,垫着酥纸托到他唇边,让他张口,“那不是还有你,非要练到三更半夜才肯走。”

  “你怎么还不去吃饭,你的烂面条和肥肉片要没了。”

  吃人嘴短真是伪命题,蔡徐坤把奶糖咬出几个生猛的牙印,然后把糖分转换为对王子异的语言攻击,“简单快乐个人练习生王子异。”

  “我最近有一个新的发现,”王子异托着下巴兴致盎然,“如果两个人各自打菜然后一起吃,就能吃到更多自己想吃的东西。”


  还真是没用的发现,蔡徐坤想。


  “所以,你是想和我一起打菜,这样你就能吃更多的烂面条和肥肉片?”

  蔡徐坤挑了挑眉毛,瞥一眼王子异干涩起皮的嘴唇,随手把自己的水杯扔进他怀里,附赠一句温馨提示,连喝七口,可以止嗝。

  没有打嗝的王子异连喝七口,把杯子还给蔡徐坤,“食堂今天有你喜欢的辣子鸡,咱俩一起打,你就能吃两份了。“

  男孩裹好羽绒服和队友一起奔下楼,在食堂入口踮脚越过人潮,看见红彤彤的辣子鸡三个大字挂在屏幕上,又急匆匆地爽约队友,奔回来找他。

   

  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好似旧时友。

  

  坐在食堂里吃着小山一样高的辣子鸡,对面那人正锲而不舍地把青菜丢进他碗里,勒令他一口辣子鸡一口油菜叶,不然嘴巴里要长溃疡。

  蔡徐坤想了想,也许王子异没有翘课,他只是在这一门上天赋过人,得道升仙。

  每个人都有疤痕,只是有的人会手痒,忍不住一天抠三次,抠得伤痕累累,还梗着脖子不肯跟任何人讲,而有的人,会挥一挥魔法棒,让它了无行踪。

  

  狮子和阳光,是天生一对吧。

 

  辛巴爬上山峰,等日出。

  阳光会拉着他的手,三步并两步,两步并一步地奔向春天里。

  


0/2


  王子异走进蔡徐坤的寝室。


  房间宽敞,此刻熙攘了人群,嘈杂却谈不上拥挤。男孩们叽叽喳喳凑在一块,分着刚刚收到的零食,各自聊聊粉丝送的礼物,欢声笑语漫溢而出。

  中心的男孩坐在桌子的一角,手里拿了把削苹果的水果刀,对着一个分量喜人的黑皮西瓜比划来比划去。眉头微微皱着,嘴角却还体面地上翘,配合热闹的氛围。

  黑美人西瓜,王子异闷头想了一会儿,觉得五个字里头有两个字很适合他。

  不是西瓜。

  蔡徐坤托着西瓜走进寝室楼,沿路吸引了几乎所有视觉健全的人的视线。他笑着邀请大家一会儿都来解馋,把自己的房间号广而告之。

  但是王子异没有遇见托瓜的蔡徐坤,他是自己跑来的。


  “给我吧。”

  这刀体积略有寒酸,在这么个实诚西瓜前难免落下风,王子异看了一会儿他发红的手,然后挤进人群,小心地从他手里拿了刀出来,按人头数了数,顺着瓜纹下刀。  

  他不是没看见蔡徐坤听见他的声音就仰起脸来笑给他看,那头卷曲的漂亮金发让他掌心发痒,神经系统都跟着跳起踢踏舞,四肢一心都想往他身上靠。

  瓜切开了,冬天的红瓤,怎么看怎么觉得喜庆。

  王子异习惯地拿起一芽来就要分发,又忽然想起这个局根本不是他做东,赶紧放了手,把切好的一股脑堆在蔡徐坤的面前。

  

  正要再下一刀,就觉得唇边有湿软的触碰,清甜的味道一个劲儿地往鼻腔里流窜。

  蔡徐坤掐着瓜皮的那一茬青,小心捧着,递到他口边,让他咬最上头那一块深红的沙瓤。王子异愣头愣脑地咬了,还听他的话,用力地嗦了一口汁。

  甜,甜得他半颗虎牙泛酸,把它推回去:“你吃。”

  直到那男孩挂着笑也咬了一口,跟他说还挺甜的时候,王子异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自己这么顺手地把自个儿口水沾染过的瓜递到了蔡徐坤的口边。

  蔡徐坤一点没觉得唐突,还欢欢喜喜地咽了。

 

  男孩们不客气,蜂拥而上地抢了瓜,你一口我一口,含糊着满嘴西瓜糖水一个劲儿地说甜。几个相熟的吼了句,谢谢坤儿,谢谢坤儿粉,大家又笑作一团。

  蔡徐坤抽了张纸给王子异蹭了蹭嘴角,说你不吐籽儿啊,当心西瓜籽在你肚皮里发芽。

  

  王子异嘎嘣一声用牙齿把一个西瓜籽儿平分两半,囫囵着往肚里咽。他的食管坚强地做着吞咽斗争,心脏也不甘示弱,砰砰砰地击起渔阳鼙鼓。

  他小心地咽着瓜,笑眯眯地推让大家再拿一块儿,又不忘招呼给楼下的也送一盘。他看着眼前抬头笑的男孩,觉得他眼睛里生长着冬天的阳光,水润温和。

  

  你是小狮子,还是小刺猬,是凶巴巴的老虎,还是有着灿烂尾羽的高傲孔雀?

  那用来征战四海八荒的尖牙利刺,似乎早在第一次碰面时,就悉数收起,只露给自己他毛茸茸的白嫩肚皮。那里藏着糖果童话,瓜籽密语,有床头伴侣熊泰迪先生,有吸吸溜溜冒冷汗的橘子汽水。最重要的是,那里的沙子城堡永远不会坍塌。

  王子异偏头张口,咬了蔡徐坤手里的瓜瓤,觉得黑美人西瓜也有了值得被宽恕的理由。

  它是冬天的红色,让一个男孩悄悄地确认,自己在某个人的心中,似乎有特别之处。

  

  王子异听见自己说,“你少吃点儿,当心寒着胃了。”

  然后捧着瓜慢条斯理地吭哧吭哧的男孩自然而然地把瓜塞进他手心里,还在他的卫衣上假模假样地蹭了蹭手上粘糊糊的糖水。


  西瓜籽真的会在肚皮里发芽,结出无关四季的红彤彤的果实。


  


  

  


  

  

  

  0/3

  

  公共洗手间在楼梯拐角处,王子异和蔡徐坤撞了个满怀。


  嘴上说着不跟大家抢洗手间用而跑出来的蔡徐坤一个人对着镜子撇了半天的嘴巴,脑子里那个落后的名词也没能被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消化掉。

  与其和其余人各怀心事的安慰狭路相逢,独处是最自在的心理咨询。

  冷水拍在脸上,洗了洗眼睛,眼睛的红就显得自然。妆卸掉后,熬夜带来的皮肤暗沉暴露无遗,细小的红点点也终于无处遁形,探头探脑。

  蔡徐坤决定在这里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就能笑着走回寝室。


  王子异走进来了,带着牙杯牙膏和毛巾,穿了个四处透风的短袖。

  

  空气突然安静,连客套的招呼都没能完整完成。

  蔡徐坤用带水的手揉了揉头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一头撞进他怀里,呼噜呼噜他的头毛,说我没事,你也不要难过。

  “你先,我先?”

  用凉水和云南白药牙膏清洁口腔完毕的王子异,下巴上泛青的胡茬还湿润润的。他抬起头看坐在洗手台上的蔡徐坤,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

  “我先吧。”


  蔡徐坤挪到他身边,这个高度恰好够两个人眼神平行碰撞。

  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手掌贴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没关系的,这只是第一次表演而已,后面……后面还有很多次机会。”

  “你真的很努力了,而且我觉得你特别优秀。不要为这一次的结果难过,大家都能看到你的好你的用功的,真的,结果揭晓的时候会特别好的。”

  王子异沉默地听着。


  他想过蔡徐坤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陷入低落,自己也很低落,却没想到两个人默契到低落空间的选择地都能如此同步。

  蔡徐坤的手很软,也有茧,但很软。

  “我没有想到你会安慰我。”

  王子异的声音在蔡徐坤的耳边响起,距离那样贴近。他几乎只一抬手,就将男孩的肩膀揽过,严丝合缝地贴入自己的怀抱,用了力道。

  “我想了很多话安慰我自己,但,我想了更多的话安慰你。我想你那么聪明,应该没有我那么容易被安慰,所以我想了很多话安慰你。”

  “但我不知道你会安慰我。”


  他的话很古怪,很没逻辑,放在小学生作文里也要打到及格线以下的分数。

  王子异以为,蔡徐坤习惯所有的星星都环绕着他按照椭圆形轨道运转,于是给自己的小飞船加足了马力,决心和星体保持统一速率,同步运转。

  却不想蔡徐坤的星轨,以他为中心运转。


  那一晚蔡徐坤说了很多。

  “我很容易高兴,也很容易不高兴。”

  “有人说我油腻,我就不高兴,我就要改,我要不油腻。跳舞跳得不好看,我就不高兴,觉得自己不够好。最近有个狗玩具,天天陪着我睡觉,但是每天醒来的时候,它都在地上。”

  “所以不高兴,觉得,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被爱一样,连一个布娃娃都不喜欢我。”


  “但我也很容易高兴的,你不用想那么多话安慰我。”

  “你出现在我眼前,然后你高高兴兴的,我就高兴。”

  

  “你现在说十遍,蔡徐坤最棒,我就保证我高高兴兴的。”


  “王子异,你要笑啊,你得高兴啊。”

  

  

  王子异用膝盖骨顶开寝室门的时候,屋内只有一盏橘红色的床头灯给未归人亮着。蔡徐坤的手臂软耷耷地挂在他脖颈上,看起来已经有几分昏沉睡意。

  把人儿安置在床上,给拉了一角被子,又把小狗的脑袋拨弄到正确位置。抬手关了小灯,不老实的月光钻过窗帘的缝隙,溜进男孩沉睡的王国。

  同寝的男孩爬出被窝起夜,只看见一个高挑的陌生男孩坐在对面的床头,后背顶着高低床的攀爬楼梯,一只手牢牢卡住小狗的脖子,一只手轻轻地遮住怀里男孩的眼睛。

  不明所以的男孩抖了一抖,在回程的路上留意到窗帘的损坏。

  

  为了明早的第一缕晨光不打扰到你,今晚就让我先打扰自己。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蔡徐坤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难得偷懒一次的好学生伸了一个十点四十五分的懒腰。

  身边熟悉的气味在冬风的卷拂下已经不知所踪,残留的温度也只余一点冷淡的尾巴,就连那坏掉的窗帘也已经在后勤师傅的妙手之下乖乖复原。

  歪歪扭扭的字迹写在一张抽纸上,“美好的一天,从乖乖的狗开始。”

  盯着那后面一团漆黑辨认多时,蔡徐坤才勉强肯定那是个会发光的太阳。垂首看向自己的小床,原先横七竖八倒在地板各个角落的狗,果然安稳地靠在枕边。

  

  笨蛋王子异。


  可他的嘴角却忍不住上翘,他想唱歌,想跳舞,想和沿路遇上的每一个人都热烈拥抱,想感恩生命,想歌颂人间,想说,嗯,真是美好的一天。

  啊,笨蛋蔡徐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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